即将面对的别离

2016-09-12 作者: 殷寻
  即将面对的别离    夜沉寂了下来,窗外霓虹依旧,只是比前半夜愈发迷离了起来。人,总会找到方法,在快节奏高强度下彻底地释放压力,这也是香港夜生活如此丰富美丽的原因。

  素叶在这个夜晚彻底放纵了自己。爱,是一场缠绵蛊惑的毒,令素叶和年柏彦同时着了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当纵情的绚烂在两人的身体中同时如烟花般绽放的瞬间,她,哭了。

  并非嚎啕大哭。

  素叶只是紧紧地搂着年柏彦,脸颊与他的相贴时,心脏的跳动频率与他的一样时,眼泪默默滑入发鬓之中,她哭得很安静,与如妖如魅的刚刚截然相反了。

  年柏彦不是没察觉出脸颊的濡湿,却没有扳开她的脸询问她为什么哭,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任由她与以往不同的反应。所以,当男人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脑时,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有的就滴落在枕头上,在纤薄柔软的布料上轻轻洇开,留下斑驳的泪影。

  像是预感了一场别离。

  其实素叶不想这么伤感,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也怕走得太快。她最爱的男人,年柏彦在给了她盛大的欢愉,当她远比平时还要来得强烈的情感在他低吼声中一并落下时,从千灯镇的相遇,到南非的跟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走马观灯似的在脑海中一一乍现。

  只是短短的几天吗?

  她却觉得这些回忆比漫长地去过一辈子还弥足珍贵。

  所以,她不敢去回忆太多,因为这几天年柏彦带给她的甜蜜太多,哪怕她只是拿出一点点来进行回味都足以支撑她几天的枯萎。

  她怕自己已然是枯萎的花,只能靠着如养分的回忆才能生存,因此,她不敢肆意挥霍这几天的回忆,不敢奢侈地去缅怀太多。

  年柏彦虽然没说什么时候回北京,但依照目前的情势,她和他在香港的日子只能叫做短暂的停留,她拥有他的时间是不是可以扳开手指就能数的过来了?

  其实素叶是个胆小鬼。

  她从不承认,纵使是心理咨询师的她在面对爱情时会有多么勇敢和与众不同,曾经,她不止一次在对前来咨询的女人说,有关爱情你要随遇而安,或牵手或离别都是无法避免的。实际上呢?她自己却无法做到以平和的心态去看待爱情的阴晴不定上下起伏。

  她希望能天天见到年柏彦,渴望被他宠溺相拥。

  可这些恋爱中该有的程序,在回北京之后怕是变得不切实际了吧。

  年柏彦,从未在她面前允诺过回北京要如何如何,更没向她保证回北京之后的相处之道,也许他也在思考,正因如此她才深感无力。

  因为她无法帮助他。

  只能选择了她最为看不起的发泄方式:流眼泪。

  她承认,恋爱中的女人全都是疯子加弱智,她就是不折不扣的那个。

  她相信她的惶恐,他懂。

  否则怎么会愈发地将她收紧入怀?

  就这样,在年柏彦的沉默中,素叶沉沉入睡了,狂热和事后的泪水彻底地耗尽了所有体力,所以她睡得很香甜,纵使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年柏彦却出现了短暂性失眠。

  落地长窗外是静得绚烂的夜景,长窗内,是激情过后略带伤感的情绪。他倚靠在床头上,看着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素叶。

  她的半张脸全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长长睫毛阖住了双眼,却还带着一丝湿,他早已调暗了室内灯光,令她睡得更踏实些。

  微弱的光偏移在她的脸颊,年柏彦伸手,修长手指轻抚了她的脸,她的脸愈发尖细,近乎他的一个手掌就能完全掌控。

  想起南非那天下雨的午后,她毅然决然转身走出酒店,他久久地站在窗前看着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车,大雨模糊了室内与室外的视线,与也拉长了她与他的距离。当车子远离视线的那一刻,他满腔的愤怒和焦躁。

  他还是找到了她。

  真心想找一个人并不难,更何况还有许桐那个得力助手。

  他不陌生素叶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正如第一次在酒吧与他相遇时一样,她依旧是一把将他紧紧搂住,像个孩子似的冲着他笑,她仰着小脸对他说,你来了呀。

  是的,他来了,还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可她又哭了,抱着他说,带我去找他。

  他满眼地心疼。

  她说,她要去找他,找年柏彦……

  那一刻心若刀绞,他竟开始痛恨起了自己,她不应该为了他去买醉,是他来迟了。

  他深深无奈,却又深深心疼。

  在回酒店的路上,她依旧嚷着要去找他。

  他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喃,叶叶,我来了。

  她又泪眼,搂着他的胳膊,像是迷了路刚刚被大人捡回家的孩子似的委屈,她不停地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是啊,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她较劲?

  明知道她转身离开的原因,明知道她在强颜欢笑,他应该马上拉住她不允许她走。

  年柏彦侧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眸底是深深地心疼。

  压下脸,吻上了她的唇。

  他又何尝不清楚她的患得患失呢?

  ————————

  翌日,有阳光普照。

  但素叶醒来时窗外已是大亮,素白的纱幔阻隔了阳光直射,使得整个房间像是陷入淡淡的金色光雾中,一时间她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幻了。

  全身的酸痛提醒了她,眼前这般美好和安静是现实,空气中有些许的浮尘在阳光下轻轻游移,还有阳光的味道,干净清爽。

  她懒洋洋的,像只猫似的在床上舒展四肢,指尖在碰到旁边的枕头上时,素叶蓦地起身,看到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先是征楞了一下,赶忙伸手去摸枕头和床单,摸不到太多的余温,但有可能唯一那点余温也是她自己的,就连空气中浮荡的木质香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心经不住“咯噔”一下,大脑出现短暂性迷惑。

  想起她刚来香港时早上迷迷糊糊醒来,还误以为自己是在南非,电话响了她下意识去叫年柏彦的名字,而现在,她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使劲按了下头,不,她是如此肯定这是现实,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可是,年柏彦人呢?

  深深的惶恐从心底蔓延了开来,搅得五脏六腑都窜着疼,他走了吗?

  素叶竟害怕了。

  想都没想就下了床,扯过一旁叠放整齐的睡裙胡闹套上,顾不上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似的疼痛冲出了卧室。

  客厅,依旧没有年柏彦的身影。

  只有比卧室更亮的大团阳光。

  她却没感到温暖,又像个慌张无措的孩子,大脑嗡嗡作响。

  年柏彦不见了。

  他,是不告而别回了北京吗?

  她光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孤零零的如同个迷失的麋鹿,下一刻扑向了电话,想都没想直接拨打了年柏彦的手机。

  占线。

  手指轻颤一下。

  正准备再到大堂去找找看的时候,房门传来“嘀嗒”一声,紧跟着是男人有意压低的熟悉嗓音,“对,中秋节过后的第二周我要马上看到设计图,记住,价钱给我压死。”

  这声音像是灵符似的蓦地解除了素叶的惶惶不安,像是弹簧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扭头,便对上了刚刚进门的男人身影,眼底的惊慌倏然被惊喜取代,一下子飞奔过去,猛地扑向他的怀中。

  年柏彦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沙发上蜷缩的小小的孤独的身影,他边通电话边换了鞋,刚站定就看见她冲着自己扑过来,唇角微扬,腾出只手将她接了个满怀,浅笑,一直蔓延进了眼底。

  素叶被他搂紧的这一刻才真正踏实下来,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紧紧搂着他,听着他打电话交待公事时的沉稳嗓音都是一种幸福。

  天知道她刚刚怕得要死,她还以为他这次真的走了。

  始终抱着她不放,还在通电话的年柏彦似乎也察觉出她的紧张,无奈笑了笑,朝前走了两步,她紧紧抱着他也跟着走了两步。他便笑了,打消了拥着她一起坐回沙发的念头,对着手机说了句,“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事再打给我。”

  话毕,便结束通话。

  将手机扔到一旁,他干脆双手揽过她的身子,轻捏起她的下巴,含笑端详了她一番,“怎么了?”

  “我以为你走了。”素叶实在太患得患失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眼神楚楚可怜,“今早一起床我没看到你。”

  “害怕了?”

  她点头,“我怕你不告而别就回北京了。”

  年柏彦被她的紧张弄得哭笑不得,放开手指,低柔回答,“d会所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就是怕吵醒她,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酒店,也是怕她醒来找不到他,他才尽可能快地处理完公事回到酒店。

  没想到她醒得挺早。

  素叶低头,眼睛盯着他的领带,心里自然是甜蜜的,嘴巴却娇嗔地嘀咕,“谁让你昨天不提前告诉我来着。”

  年柏彦见她心情放松下来了,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很多,似逗她又似认真,“你昨晚热情如火,我怎么会那么愚蠢地去想公事?”

  素叶一听红了脸,紧跟着抬拳捶打他的胸膛,“嫌伤口好得快是不是?信不信我再给你后背上戳个窟窿?”

  他接了她的拳,爽朗笑了,她推搡着他,他却将她拉入了怀。良久后才微微推开她,上下地打量了一下,他叹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这哪还像精明能干的素医生?”

  原本就是句玩笑话,却令她一下子又红了眼,“谁让你一大早就不见了。”

  年柏彦的心口一缩,手指轻抬轻抚她的眉梢,“我的行李箱还在会客厅呢,能走哪儿去?”

  她太着急,没去会客厅看。

  见状,他又重新将她搂入怀,若有所思,“叶叶,我们该回去了。”

  怀中的女人僵直了一下。

  他的心,也跟着她的僵直如同碾过似的疼。

  窗外的阳光愈加静好,素叶却觉得房间里有些冷,纵使大片阳光在她肩头上炸开,却也来不及温暖对即将要面临未知境况所产生的冰凉。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在南非的时候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说岁月静好,但今天,她是如此地明白,分别在即。

  明明是一起要回北京的。

  可为什么,总觉得像场别离?

  年柏彦终究还是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他向来是个理智的男人,不像她,有时候情愿做逃避现实的蜗牛。

  “是今天吗?”良久后,她幽幽出声。

  头顶上的叹息略显凝重。

  素叶是明白的,也能理解他。

  香港再美也不是他们要去面对的城市。

  两人静静拥抱着,谁都没开口说话,时间一分一秒油走,在静谧中,像是一场盛大而悲怆的乐章正在缓缓拉开序曲。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也静静地落在地毯上,偌大的空间,安静得令人想哭。

  “叶叶,回北京后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了。”不知是过了多久,年柏彦才在她头顶落下这句话,也许这句话他早就想好要说,低沉的嗓音是惯来的毫不迟疑了。

  她将脸深埋他的胸膛,他的嗓音震荡着她的耳膜。

  疼。

  为她。

  也为他。

  轻轻点头。

  “在事情没解决之前,我可能无法经常陪你。”年柏彦拥着她,深深叹道,他直截了当说出了以后的境况,这总比给她无边无际、永不能实现的承诺要好得多。

  没有顾忌是不可能的。

  叶玉难以琢磨的态度和媒体的围堵,恐怕这一切都会成为利器来伤害到素叶,他从没处理过这类感情问题,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人的负累,很显然,他越是接近素叶,她的处境就越是危险。

  他再自私,也不想让她的眉眼染上悲伤。

  因为他竟然怕了。

  人总是惧怕未知,他亦如此。拥有素叶的感觉极其美好,美好到一度令他忘乎所以,但同时,越是美好他就越是滋生坚决,因为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地美好,他更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来肆意破坏。

  流言蜚语是最能摧毁人心的利器,他无法容忍素叶终有一天会在憔悴中妥协,因为他无法容忍失去这份美好。

  流言蜚语是最能摧毁人心的利器,他无法容忍素叶终有一天会在憔悴中妥协,因为他无法容忍失去这份美好。

  素叶于他怀中再次点头,轻声道,“我明白。”如果再年轻个七八岁,她一定会缠着他哭闹,不管不顾地一定要他承诺只要抽出时间就得陪她,但她28了,深知孰轻孰重。

  原来,成熟能带给人理智的同时,也能带来无法肆意妄为的痛苦。

  年柏彦听她声音有点不对劲,抬起她的脸,“没生气?”

  她笑了,冲着他摇头,“干嘛要生气?”

  年柏彦凝着她,目光不离须臾。

  “哎呀我真没生气。”素叶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大,借以稀释他的担忧,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午餐后。”

  “哦,那行,嗯……”素叶使劲咬了咬唇这才压下心头的窒息,以思考来遮掩眸底的不自然,“这样吧,中午咱们就别出去吃了,你叫餐,我去收拾行李箱。”

  年柏彦心疼地看着她,良久后点头,“好。”

  她便进了房间。

  年柏彦在原地站了好久。

  卧室中,正在收拾衣物的素叶尽量平复心情,做了好几次深长的呼吸,结果发现心口还是堵堵的,喉头也发着紧,透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瞬她真想直接打电话给叶玉,怒喝她既然心里爱着别人干嘛还要拖年柏彦下水?凭什么弄得年柏彦和她的相爱这么痛苦?

  可这个冲劲终究还是压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明白年柏彦的用心良苦,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与叶玉的假结婚造成了太多的隐患,所以他不能一错再错,但也不能声张了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已经过了凡事只为了一时之快不顾后果的年龄。这件事她相信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一定会有。

  只是,年柏彦刚刚说的话令她眼眶发红,但也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

  突然间,素叶觉得她像是硬生生地把年柏彦往其他女人怀里推。

  这种滋味太痛苦了。

  鼻头有一阵发酸发涨,收拾衣物的手停滞了一下,待终究压下泪意后继续叠衣服,岂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轻轻拉起。

  她一愣,抬眼看着年柏彦。

  “明早再收拾,你不是想去海洋公园喂鱼吗?等我们吃过午餐赶过去时间也差不多了。”年柏彦凝着她,阒黑的眸色是柔软的纵容。

  素叶愕然地看着他,下一秒突然反应了过来,惊喜地抱着他,“你没骗我吗?”

  “今天不走了。”他伸手搂住她。

  “股东那边你怎么交代啊。”她差点喜极而泣,虽是一句担忧的话,语气却明显透着兴奋。

  年柏彦似乎也沾染了她的兴奋,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从南非到香港我都追来了,还差这一天吗?”刚刚他想了好久,终究还是做出了第二个令许桐目瞪口呆的决定,再留香港一晚。第一个令许桐惊讶的决定是,原本订于飞北京的计划在到了机场的时候彻底被他推翻,当他在头等舱休息室盯着信息滚动屏看的时候,突然起身去订了飞往香港的航班,那一刻,他不是没看见许桐一副见鬼的神情。

  于是,许桐回了北京。

  他来了香港。

  素叶高兴坏了,紧紧搂着他,她知道不应该这么亢奋,因为他为了她耽误了工作,可不知怎的就是高兴。他低头看着她,一阵窝心,原来只是小小的快乐她便满足了。

  —————————

  疯玩了一整天,素叶欢情地像个孩子。

  年柏彦十分耐性地陪着她玩了她想玩的,买了她想买的,吃了她想吃的,最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夜里十点多了。

  时间总是残忍的。

  给予了重燃希望的快乐,也给予了终究还要面对的痛苦。

  但相比今早,素叶再面临明天即将来临的分别也没那么闷闷不乐了,年柏彦一向以工作为重,今天却撇开公事陪了她一整天,她已经知足了。

  虽说她也很想贪心,但明白有些事也无法避免。

  这些回忆,足可以令她在接下来的日子去翻出来慢慢体味,纵使日子再艰难,有了这些甜蜜,她的心也不会苦了。

  回到酒店后,许是即将的别离,年柏彦再度将她压在床上,给了她一场欲仙欲死的情爱体验,她和他的身躯紧紧相贴,像是两条饥渴的鱼儿在彼此缠绵中汲取水分。

  欢情过后,素叶像是鲶鱼似的挂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则笑着亲吻她濡湿的额头,两人的心跳同样因刚刚那场激情而疯狂跳动。

  良久后素叶才懒洋洋起身,却被他伸手搂回,光裸的胸膛压在她的后背,低语,“去哪儿?”

  素叶嬉笑回头,亲了他唇一下没回答,推开他下了床,没一会儿抱回个相机,迅速上床爬回了他的胸膛,“看照片。”

  今天她和年柏彦拍了好多张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最爱,只因为照片中有他。之前一直是他给她拍,她倒是没敢提议拍合照,生怕他会不喜欢或是觉得不方便,但后来实在忍不住想要一张和他的合影便提出要求,他倒是痛快答应了。

  于是乎,足足一个下午,整整一个相机,全都是他和她的合照,有搂着她的,有与她深情对视的,有亲吻她额头的……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傻笑。

  年柏彦忍不住抬手将她圈紧,“傻样儿。”

  她瞪了他一眼,举起相机,“信不信我把咱俩现在在床上的样子拍下来?”

  他挑眉。

  “怕了吧?你我现在可都没穿衣服,赤身果体地地在床上,这照片一拍就成了艳照了啊。”她坏笑,“堂堂精石集团总经理啊,女人们心心念念的男神。”

  年柏彦二话没说,夺过她手里的相机,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光亮一闪,相机“咔擦”“咔擦”连着好几声。她惊喘,一下子明白了,马上去抢相机,年柏彦却欺身压下,吻上了她的唇,紧跟着又是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

  “你……”

  “用这种方式来记录我和你的点滴也不错。”他深笑,俊脸再度埋进她的胸脯,火热的唇缓缓向下。

  素叶再度融化在他的热吻中,紧紧抱着他的头,战栗中轻喃着他的名字。

  她爱的男人。

  深深爱的男人。

  以这种方式来回应她,他是在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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