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06 提点

  “七哥，你见到四哥五哥了吗？”小雪抓住跑过来的七郎。

  “四哥，五哥和爹在书房议事，找他们有事吗？”七郎问。

  “他们答应带我去捉蛇给雕儿吃的。”小雪眨巴着眼睛。“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

  “我们去书房找，”七郎拉着小雪就朝杨业书房跑去。

  “七哥，被爹发现你又要…….”小雪刚说了一半，就见七郎用手放在嘴上，做个‘嘘‘的动作，拉着她轻手轻脚走到厢房一侧窗下。小雪看看四周，这挺偏僻的，杨业书房是军事重地，平时少有人来，除了他本人和几个哥哥，就算管家也不会来这，七郎却熟门熟路，看来他偷偷摸摸的来这也不是一两次了。

  书房窗子开着条缝隙，两个孩子蹲在窗下，就听到杨业声音从缝中传出。

  “那群盗匪所在堡垒坚固异常，易守难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入内，我们的人已攻打了半年，他们始终负隅顽抗，死伤惨重却无法攻下，这次派你们兄弟二人去。一来，是想让你们历练一下，二来，希望你们能找到攻破碉堡的方法。这群盗匪无恶不作，专门荼毒往来商客，可谓我大宋心腹大患。”

  “儿子定不会让爹失望！”四郎，五郎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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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哥，四哥五哥也要上战场了吗？”小雪蹙着眉头坐在亭子里。

  “杨家儿郎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七郎拍拍胸口，“我将来也要跟爹和哥哥上战场，做个保家卫国的大…….”他停住，呆呆的看着小雪，“小雪，你怎么哭了？是我把你惹哭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吗？”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雪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到我娘……。”她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

  七郎忙上前手忙脚乱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小雪不哭，是七哥不好，”他听小雪提到娘，以为她想起被杨家收养那天发生的事，又是内疚又是不安，暗骂自己不懂事，把她惹哭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小雪落泪，并非因为想起这时空的‘娘’，而是想起杨家儿郎的结局，尤其是眼前的七郎，被潘仁美万箭穿心！她忘不了，在现代，看到电视剧《少年杨家将》中七郎被万箭穿心，她哭得一塌糊涂，就像那被万箭穿心的人是她。

  “七弟，小雪，怎么了？”温和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一听到那声音，哀伤就会消逝，那声音就像是阳光，可以穿破遮天蔽日的乌云，直直射进她心里。

  “四哥，小雪想‘娘’了，所以哭了，你快劝劝她。”看到四郎，七郎就像见了救星。

  “小雪。”四郎走到小雪面前，温柔的替她抹去泪珠，他知道七郎口中的‘娘’指的并不是自己母亲佘赛花，而是小雪的生母，“你还记得当时那些契丹人屠杀时，你娘的举动吗？”

  小雪点头，那景象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抱着她，拼命的跑，即使那些契丹人的箭一根根的插在她背脊上，她仍旧忍着剧痛不停的跑，哪怕在倒下的那刻，她还想着用身体严严实实遮住她，正因如此，她才得以九死一生。

  “你娘把你藏在身体下面，用自己的命换来你的命，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快乐，你娘在天之灵才会开心，对吗？所以，别哭了，开心点，我们小雪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孩。走，”他把手伸给她，“四哥带你捉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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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小雪坐在自己房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想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爹娘和哥哥疼爱呵护，总觉得不能在杨家白吃白住，得帮他们做点什么。只不过以她现在这副小孩身体，就算跟着哥哥们上战场，最后不但帮不了他们，还会成个小拖油瓶。

  其实杨家人疼爱她呵护她，完全是出自对她幼年丧母的怜惜，也是出自当年杨业对秦香莲的承诺。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英雄儿郎，并未想过要别人报答。但，从小老爸和老哥就教育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耳旁响起白天在书房外听到的话。

  “那群盗匪所在的堡垒坚固异常，易守难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入内。”

  “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入内。”小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或许，这就是报答杨家的好机会，那座壁垒在爹口中确实难以攻破，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因为在她的时代，已经有人在书里写到过一个绝妙的反*攻计策。或许她可以学以致用，让那妙策提前数年。

  只不过，要怎么提醒哥哥？对，就这么做，四郎哥哥是聪明人，只要稍加提点，他一定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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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气晴朗，小雪和六郎七郎拉着四郎五郎到郊外放风筝。

  杨家七兄弟中，大郎，二郎，三郎均已成家立室，平日常呆在军营，成熟稳重。自然不会和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一起玩耍，相比下四郎，五郎，比较清闲，加之两人一向疼爱三个年幼的弟妹，虽然爹派下的任务很让他们头疼，但经不住三个孩子的祈求，还是陪他们到了郊外。

  “四哥，四哥，你看我的风筝飞得比七哥高。”小雪又蹦又跳，指着空中的风筝。

  “哪有，我的风筝飞得才高呢？”七郎不服气。

  “明明是我的高。”

  “是我的飞得比你的高。”两个孩子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嘴来，四郎和五郎无奈的直摇头。

  六郎跑过来打断他们：“小雪，七弟，你们别斗嘴了，看看吧，”他指着天空，你们的风筝都缠在一起了！”

  五人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小雪的蝴蝶风筝和七郎老鹰风筝竟不知何时缠绕在一起，晃晃悠悠的向更高的地方飞去。

  “真绕在一起了？”五郎帮七郎拽住他手中的风筝线，“把它们收回来解开吧。

  “不，五哥，就让它们这样去吧，”小雪说，从腰间取出把匕首，割断了她和七郎手中的线，天空中的风筝脱离了掌控，立刻在风力的作用下，飞往了更高的地方，渐渐地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很多年后，四郎和五郎回想起那一幕，就会觉得小雪和七郎后来的命运就如同那风筝般纠缠在一起飞向未来，在某个时刻，落在地上，日渐腐朽最后化为灰烬，却依然在一起，永不分离。

  “如果人也能像风筝一样在天空中飞，该有多好！”趁着七郎拉着五郎和六郎一起跑去拿别的风筝时。小雪望着天空早已消失的风筝，自言自语的说，声音却恰好能让站在她身旁四郎听到。

  “你说什么？”四郎脑海中灵光一现，转向小雪，她依旧望着天空，“如果我们做一个能够承载人重量的风筝，然后把人架上去，爬到更高的地方，利用风向，再加上人的操纵，那么这风筝是不是就可以把人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呢？”她漫不经心的说，但每一句话，却足以在四郎心中造成震撼。

  没错，如果能制造一个能够承载人重量的风筝，让人架在上面，攀爬到更高点，在风力的作用下，加上人为操纵，就可以让它准确落在目的地。那壁垒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这无疑是它巨大的优势。但如今，这优势或许会在某个计划下成为劣势。

  他嘴角浮起笑容，望着兴高采烈跑向七郎的小雪，有点明白这小鬼灵精今天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出来放风筝了！